刚刚想要休息整顿的兵将们见状纷纷拿起武器排好阵势。白羽一把揪住阿权，“带她回去，若有损伤你也不用活着来见！”说完他便冲出大营去抵挡敌蔻。

空灵儿此刻的愤怒与悲伤交加，她根本不知战争的可怕，便不顾凶险推开阿权冲走远的白羽大喊，“你不许走，把话说清楚！”说完她追了上去。

贼寇排上倒海般压了过来，白羽连战两日疲惫不堪，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他亦力不从心，几番对战都挂了彩。西关要地不容有失，他刚想喊撤退，却见空灵儿跑进了战场，他赶紧冲到她面前挡住那些不长眼的刀剑。

“白羽…”一声绝望的嘶喊伴随着一把长剑刺进了白羽的胸膛，空灵儿瞬间凌乱了…

阿权连忙将白羽拖进大营，空灵儿也被副将拉了回来。“主公…都怨我，我不该带夫人来！”阿权压着他胸口渗出的血，那双被血覆盖住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你不许死！听见没有？我不准！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空灵儿的哭喊声刺痛了许多人的耳朵。刀剑无眼，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乱了方寸，白羽不会那么轻易叫人刺中。空灵儿见他以性命保护自己，什么仇啊恨啊便不复存在了！

“灵儿…不哭！”他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将温热的血留在了她的脸上。白羽的嘴角不时涌出鲜血，弥留之际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对她的爱意。强撑着最后的力气，他伸手进衣兜里摸出一个闪烁着宝石光辉的铜铃递给她，“拿着…原是想等你生辰再送你，恐…再无陪你一起过生…生辰的机会了…莫怨我…我亦身不由己…日后一…一个人…莫要再…如此冲动…行事了…我…保护不了…你了…”白羽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羽！你活过来…活过来！”空灵儿哭喊着晕了过去。

眼见敌蔻逼进大营，阿权含泪将空灵儿扛起，奋力向城内跑去…

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西关别院里。先前发生的事犹如一场噩梦，可手中沾着血的铃铛却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奔跑在别院中挨门寻找白羽，只是那一间间空荡荡的屋子叫她不得不面对白羽离开的事实。

过往的仇恨已经消散不见，白羽的死撕碎了空灵儿的心。她很后悔任性的跑到这里来找他，若她听了苏念的话不执着于仇恨，一切便不会发生！可是再多的懊恼也是徒劳，白羽再也回不来了…

空灵儿走到书房，见到博古架上那张熟悉的鬼面面具，旁边还有一副小画，先前在白府书房里她也见过，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花。她忽然想到那是她肚兜上的刺绣图案，于是歇斯底里放声大哭…

背上的灼热感就像要点燃她一般，忽然一束炫光出现，当它幻化成一颗星星穿过她的胸口时，手中那染血的铃铛亦变作一把钥匙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第251章 那群女子

每当生活陷入低谷，崭新的故事又会开启，空灵儿就这样一直经历着生与死的轮回，在绝望中展开新的人生。

丛林遮挡住的黑屋子，在那片林子里就像是鬼魅一般的存在，几名女子自幼生长在那里，不知来自何处父母是谁。除了没日没夜的苦练武艺，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空灵儿就是这些女子中的一个，容貌姣好换来的不是特权，而是被更加严苛的教导。

“手腕抬高…发剑要狠要快！”

“站姿不对，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一段弹错了，重来！”

那张冷峻的面孔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丝笑容，是这黑屋子里长大的女子闻声丧胆一见便想躲的。那个说话的人她们管他叫“老爹”。

在老爹面前，撒娇是不管用的，因为他没有七情六欲根本不懂怜香惜玉。偷懒不练功的话更惨，被他发现后承受的并非一顿辱骂而是无情的责罚。所以姑娘们都很卖力，每日的课程都不一样，可她们学的都很用心，生怕做错一点什么就会换来满身伤痕。

“空灵儿你过来！”老爹叫到。

她不情愿的走过去，可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待她走到老爹跟前，一支柳条却甩在她脸上生生刮出了一道渗着血水的伤口。

“可知错？”老爹问。

她想说不知，可若这样说必定被责罚的更惨，“刚刚应该先回话再过来。”她小心翼翼的说。

“还不算愚笨至少你肯动心思去想，比起那些个榆木疙瘩不开窍的倒是灵光许多。下次迈步左脚上前，可记住了？”

“是！”

空灵儿从来就不懂这些个教条于生活而言有何作用。琴棋书画，步态表情，棍棒刀剑乃至暗器下毒，每日被要求这样那样循规蹈矩的重复着，她真的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然而她不敢，因为曾经有一个姑娘逃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打成重伤，还是被老爹一路拖着回来的。那时所有的姑娘都见到了这一幕，她皮开肉绽，脸上娇嫩的肌肤都被磨的血肉模糊。面对地上一条长长的血印，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