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 祁先生……”

杭艺秋在大学里也是系草人物,一身白衬衫,干干净净, 温文秀气, 脸蛋清俊帅气,从头到脚散发着蓬勃向上的学生气,乍一眼瞧上去如同风中摇曳含苞翠白的纯洁凤尾竹,虽然打扮简单, 走出去也让人眼前一亮,但前提是别碰上容貌足够惊艳的对手,如祁奕一般妖异的脸,两人放在一处是毫无容情的碾压。

季楚从颜值轰炸中勉勉强强抽回心神,留心到杭艺秋绞着手指,白净的脸越发苍白,知道他又在自卑,不由拍拍对方的手背。熟悉温热的触感令杭艺秋稳住心态,好受不少,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难怪那天……原来……”这副神情,倒像是现在知道祁奕上回在餐厅戏耍他的原因。

“那天?哪天?”季楚听见后,蹙起眉,猜测问,“你们之前见过?”

“没,没事。”杭艺秋连连摆手,他说的不是没有而是没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更让季楚往偏颇的地方想,又兼之察觉杭艺秋表现得对祁奕很畏惧抵触,他不禁压低声问,“他欺负你了?”

杭艺秋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没,没有,怎么会呢。”见季楚不信,他垂下眼又补了一句,“我们相处很好。”季楚顿时笃定之前两人间肯定有矛盾,心里越发感慨杭艺秋品质善良,不过就这次本身而言,是他们对不住祁奕,所以季楚权衡之下,决定暂且压下不提,只记下,回头再详细问问艺秋。

两人对话片刻,祁奕拉开椅子,在季楚正对面落坐。

季楚抬起脸,视线相汇的一刹那,季楚控制不住地想起列车上少年靠在他手臂里,软到腻手的腰肢,唇舌交融甜腻到欲罢不能的滋味,一时又想起酒店那次巧遇,对方在简名怀里仰着头勾着嘴角的情态。

直到发觉杭艺秋疑惑地望过来,季楚好不容易抽回心神,伸出手,“祁先生,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我记得……”祁奕瞥了一眼杭艺秋,伸手与他相握,“上回一别还是在酒店。”

如晴空遭雷击,杭艺秋刚缓和一丝的脸色刷地肉眼可见的白起来,换一个人也许没怎么,他也愿意相信季楚的定力,可对上祁奕那张脸,他实在没什么信心。杭艺秋瞪着两手交握的手简直像瞪着弑亲的仇人,恨不得自己动手把两人分开。

“……”季楚笑意微僵,又听对方懒洋洋来了一句,“可惜那天你还醉得不清……”

杭艺秋脸色难堪到极点,嘴唇微微发抖上下打架,酒店,醉酒,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呢?他脑补得越多就越难以忍受,恨不得现在就开口问问清楚,但他有什么立场呢!?

季楚稳住心态,不动声色收回手,转移到话题,“祁先生,我们谈一谈今天的正题吧。”

祁奕问,“我比较关心什么时候上菜?”

季楚耐下性子唤来服务员,菜饭早就备好,上桌不过五分钟左右的事。等菜上齐,季楚沉下心,说道:“想必祁先生已经得知我的来意了,祁先生年少有为,艺秋不比祁先生,他等的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不然季某也不至于特意劳烦祁先生。”

祁奕往杯里斟了半盏茶,晃了晃杯口荡开一圈涟漪,“一张专辑,怎么就机会难得了?”

“难得的不是专辑,”季楚沉默片刻,吐出几个字,“是班底。”

双方也不算外人,季楚一向为人真诚,就毫无保留地把情况说清楚了。

原来为了祁奕第一张专辑打响,简名请来了调音师科斯特,调音界一向下限低,上限高,科斯特就是享誉全球的调音金手,不止收费昂贵,他曾定下规矩一生不接客户的第二笔订单,换而言之,简名请来一次就不能再请第二次,而科斯特如今半隐娱乐圈,不常出山,能请到他的都是有交情的人。打上科斯特标志,不仅未来起点高,冲着口碑也有卖点。

季楚阐述完情况,接过杭艺秋适时递过来的瓷杯抿了一口,对他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向对面,“如您所见,祁先生,艺秋在学校里年年拿奖学金,是个勤恳上进的孩子,他缺的只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也是打听到祁奕与陆厉行关系不浅,因为笃定祁奕能通过别的渠道请来科斯特,季楚才厚着脸开这个口。诚如他所言,祁奕年少有为,机会千千万万,可杭艺秋只有这么一次乘上高浪的机遇。

“看得出来勤恳上进,”祁奕似笑非笑,“勤恳上进到求你来向我讨要作弊的机会?”

调音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音色圆满,但如果只是修音根本用不上高阶调音师,科斯特这类调音金手的存在就是服务于有缺陷的音色。不可否认失了原汁原本,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