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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百安在家住了九天,保持着每天早起诵读,晚上练字一个时辰的好习惯,白日便帮陈姜干些粗活。断亲的时候,茅草房和两亩地都还给了老宅,现在陈家没地了,本质上是个农民的陈百安有些不踏实,但陈姜不说买,他也不敢多嘴。

家里的大房子,精致的书桌,舒服的床塌,在书院时笔墨纸书供给不断,更不需为吃穿发愁,这种日子从前想也不敢想。他没出过力,受之有愧,唯能做到的就是好好念书,不负妹妹期望,争取将来有了出息,让娘和妹妹再不受累。

其实陈姜对他真没什么期望,有没有出息也不重要,知情懂礼做个能立得起来的人就行。她愿意付出,不过就是珍惜难得的兄妹亲情罢了。

陈百安不知道,陈姜早前在牙婆那里买了县郊一户姓黄人家的七十亩地,现下也委托牙婆赁出去了,地租按原先的规矩她拿六成,税粮各交各的。待秋收后卖一部分存一部分,口粮有了,还能攒一笔银子。

这块田是陈姜的,家里的房也是她的。以后再置田买屋,只要她出钱,统统都写她一个人的名字。供养廖氏是应该的,可陈百安是个男子,她不会养他一辈子。

如陈姜所料,廖氏行尸走肉几天后,渐渐缓回神来。做饭,种菜,喂养刚抓回家的两头小猪仔,家里人同她说话,她会应答,来了串门的邻居拉家常讲笑话,她也会笑,只不过笑得很虚浮。

陈百安可看不出虚浮不虚浮,娘笑了,他就放心了。

空闲的时间廖氏就呆在房里做女红,不停做女红。把家里能找出来的尺头都裁了,给陈姜和陈百安做四季衣裳鞋子,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做了一个遍。有时东屋的油灯会一直亮到半夜。

陈姜觉得她是在靠忙碌来疗愈伤痛,这是个很好的办法,毕竟这种的伤痛无法启齿,没人能从言语上予她以安慰。

乡试结束后,陈百安的休沐期也结束了,临返书院前,廖氏把他叫进屋,拉着他试新做好的几件衣裳。

陈百安一一试过,不是袖子长了,就是襟摆拖地,“娘,衣裳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