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姜拍拍她的肩膀:“晚上烧点热水,我帮你敷一敷,要是疼得厉害,后儿就推了老宅。”
“那不成的!”廖氏激灵灵一抖,转过身来认真道:“不疼不碍事,你姑都亲自上门说了,不去老宅你奶奶要生气的。”
陈姜点点头:“随你,我就这么一说。只是累了就歇,谁给你气受就甩手回家,别再做那闷头干活的傻子,奶奶找你的茬我有办法对付。”
“哦。”廖氏应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晚上陈姜收了院子里已经干透的草纸,拿了剪子针线,在灯下忙活了半个时辰。影子在一旁陪着看,不时发出惊叹声。
翌日,待陈百安下地,陈姜背起竹筐,装了廖氏这几天的成果,独自去了镇上。影子想跟,又被太阳公公实力劝退。
先去巧掌柜那儿交了东西,新花样并几个帕子荷包把她乐得见牙不见眼,付完钱还拉着陈姜不肯放。话里话外透着想收那本“祖传花图”的心思。割肉放血一般开出了十两银子的高价。
陈姜瞧着她架上绢花卖得没剩几朵,心里有数,敷衍了她几句,出门就下定了改日去县城赚笔大钱的决心。
临近春光胡同,她取下塞了多日鼻孔眼的碎布坨,深吸一口气,异味片刻不停冲入鼻腔,先臭后香,压根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还是那么勾心引肺,叫人难以自持。
陈姜赶忙又塞上了,算算日子,是赵媞死后第二日闻见的,那么甭管是什么鬼子,明儿个也该到头七了,地府不会允许它继续在人间作妖的,就再忍一天,万不能上了它的鬼当。
林家大门已做了修缮,稳稳当当关着,门上挂了一块白布。
陈姜敲门,赵媞先伸出头来看,满脸沮丧,一言不发又缩回去了,接着阿桃很快迎了她进门。
院子里放了火盆,厚摞的草纸在熊熊燃烧。赵媞的尸体已经移到正厅里,蒙了黄绸,头冲外脚冲里的搁着,大热天居然也没什么异味,想必除了封七窍还另有隐秘的存尸之法。长几上放置牌位香炉,袁熙腰系白巾,面无表情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