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和的确没朋友啊!你们见过谁跟她一起玩吗?”
“所以村里人失踪的事儿,真和她有关?”
“我就知道!村子里早就有一大半的人觉得是她,可惜一直没有证据。你们还记不记得,她在陈家二儿子去后山失踪的时候,也出现在后山上面?”
江月年下意识握紧拳头。
既然有人说过,“廖大师”在来之前就看过谢清和的照片,那么也一定会从委托他的村民口中得知关于她的信息,要想知道她出生孤苦、没什么朋友,并不是难事。
可村民们不会在乎这个。
那起扑朔迷离的失踪案如同抹不去的阴影,笼罩在安平村每个人心口上。积累多日的恐惧与憎恨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看似合理的宣泄口,无论是否符合逻辑,他们都需要一个理由,来发泄快把自己逼疯的种种情绪。
谢清和就是最好的那个理由。
大师斩钉截铁的言论,在有人失踪时莫名其妙出现在后山上的经历,以及她的确长相不似常人,村民们早已害怕她十几年,都足以为宣判她的死刑,无论正确与否。
江月年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某个理论。
个人一旦成为群体的一员,所作所为就不用再承担任何责任,因而可以肆无忌惮表现出内心最为野蛮与纯粹的一面。群体中的个人,不过是众多沙粒中的一颗,可以被风吹到无论什么地方。
这是一切尚不发达的二十多年前,在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人们追求和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从、残忍、偏执和解脱,只知道发泄简单而极端的感情,一切以自我追求为中心。
他们拥有最血腥的狂热,也有着最极端的勇气与英雄主义。就算出了岔子冤枉了人,犯错的也只会是“安平村”,而非某个具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