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么样,她编织的梦有多美丽,只会衬托得他的境遇有多么可悲。
“所以呢?”
鲛人少年眸底微沉,目光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讽刺,他冷笑着开口,声线莫名有些哑:“说了那么一通大道理,我不也只能待在这间房子里?”
江月年静静看着他,忽然笨拙地伸出手,摸了摸姜池脑袋。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要好好记住喔。”
她俯身低头,漆黑杏眼里没有笑,取而代之是他从未见过的决意:“过不了多久,你一定能离开这里去到外面,像所有普通人那样生活在阳光下——一定会的。”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去外面?”
姜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嗤笑,眼底冷得像冰,见不到丝毫笑意:“怎么出去?拼命往外逃,然后被抓回来打得半死不活?”
“你有我啊。”
与他对比下来,江月年却是笑得毫不遮掩,目光直勾勾落在少年眼底,一片清明澄澈:“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姜池没有对这番话做出回应。
说想要帮他,江月年并不是头一个。那些人往往信誓旦旦地承诺带他离开这个地狱,等尚且稚嫩的男孩付出全部信任,毫无保留地献出眼泪和鳞片,才发现自己笃信的希望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谎言。
他变得不敢再去相信,渐渐学会用冰冷坚硬的铁块封闭内心,只因为经历过无数次背叛与利用,对他人的承诺,总会条件反射地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