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这样一条诡异又丑陋的鱼尾,刚出生就害死了母亲,由于脖子上被拴了条铁链而无法逃跑,连自杀也不被允许,即使在喉咙上划开一道又一道伤口,也会在不久之后恢复原状。
糟糕透顶。
他只想把这一切全都毁掉。
近在咫尺的陌生女孩还在尝试着挪动手臂,脸颊上仍然被红晕占据。她看上去弱得过分,跟其他暴躁的人类很不相同,姜池用深蓝色的眼眸细细打量,有些疑惑地抿起薄唇。
她为什么要在跌倒的瞬间伸出右手,放在他后脑勺上呢?明明摔倒的是她自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却还是下意识地……
想要保护他吗?
不可能吧。
不过是刚见第一面的陌生人,更何况他只是任人践踏的商品,早就习惯了疼痛。
“……就这样吧。”
疼得发麻的右手被对方死死压在脑后,江月年放弃挣扎,尝试跟他说说话:“我叫江月年,之所以来这里,只是因为对鲛人很感兴趣,想要亲眼看一看。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见姜池还是没出声,她把声音压得更低:“身上的伤,一定很痛吧?”
好像从没有谁对他说过这种话。
对于人类来说,鲛人的自愈能力神奇且玄妙。所有人都只会关注他伤口愈合时的奇迹,却从来不愿施舍一丝一毫的怜悯,放在伤痕带来痛苦上。
此时听江月年说出这句话,姜池只觉得更加烦闷。
曾经也有人对他表现出关怀与体贴,信誓旦旦地承诺会带男孩逃离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