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虽然江月年为他详细介绍了电视机和游戏机的使用方法,但当封越看着屏幕里花花绿绿闪来闪去的人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她在做什么呢?和电视里的主人公一样,与朋友们谈天说笑吗?
与他被困在竞技场里任人践踏的人生不同,那个小姑娘拥有属于自己的、光明璀璨的前程。
她理所当然地需要上学,有许许多多不同的朋友,那时的封越想,对于她来说,自己究竟算是种怎样的存在呢?
兴致驱使下带回家的宠物?消遣的玩具?还是……某种更加重要的、温暖的关系?
向来只接触过暴力与杀戮的少年想不出头绪,封越看着自己残破丑陋的身体,悄悄对自己说。
无论怎样都没有关系。她是第一个微笑着对他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触碰他血肉模糊的身体、为他疗伤的人,哪怕是为了留住那一瞬间的笑,他可以成为任何角色。
江月年孤单,他是最真诚的朋友;江月年无聊,他就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玩具与宠物。
她说七点钟回家,他从早晨起就开始期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然后满怀祈愿地,提前一个小时站在门口等待。
“点的外卖有好好吃掉吗?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江月年一开口说话就停不下来,忽然想起什么,把目光聚焦在他裹着纱布的耳朵上,“对了,药还没换吧?”
他身上那些狰狞的血口每三天换一次药,只有耳朵与尾巴大多是擦伤,需要每天换一次纱布。这是非常容易的小事,江月年当时觉得没必要麻烦医生,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