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下意识地要把腿收回来,却在半道被安七河握住。
安七河摸上膝盖,轻轻揉了揉:“不疼了吧?”
语气里半是心疼,半是自责。
小王爷眼睫轻颤了颤,内心跟着哗啦倒了一片。
“不,不疼了。”小王爷声音软乎的要命,好像只刚刚长全松软毛发的小奶猫,高高抬起软乎乎的爪子,又轻轻在他心口挠了一下。
听的反而叫安七河更为心疼。
怎么可能不疼?
在小王爷昏迷的日子里,安七河亲眼见着大夫强装镇定地用水冲去他膝盖上的血污。
他亲眼见着那几乎把骨头都要削去一部分的伤口毫不平整。
他亲眼见着小王爷半夜发起烧来,浑身湿汗淋漓,汗水甚至要漫到伤处去,他痛的浑身颤抖,眉心一刻也放松不下去。
他恨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现代优良的医疗环境,恨自己变不出麻醉针,恨自己当时没能好好陪在小王爷身侧。
如此晚上也睡不好,勉强睡着后总会梦到小王爷被拖行时害怕又疼痛的样子。
然后惊惧着醒来,什么也弥补不了,只好日日夜夜盯着小王爷的脸,祈祷着他能挺过去。
好在终于还是醒过来了。
安七河不愿将这沉重的表情摆在面上,于是假借松气的时候扭头咬伤薄唇,顺而拿来一管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