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恕罪……”
“……祭司大人。”
沈凌眼中的地板还在抖,这是因为听到声音的黎敬雪在颤抖。
出于恐惧、敬意、崇拜。
出于所有仆人对祭司的遵从。
但沈凌怀疑,自己的意识也在随着这个小女孩抖。
祭司?
搞错了吧。
“大人。”
负责考核的那个大人开口解释:“是那边那个黎家的孩子……他打碎了铃铛,用血把它染红了。这是……凶兆。非常晦气,大人,意味着灾祸……”
出口提问的祭司顿了顿。
长久的沉默,沈凌能感到揪住黎敬雪后背衣服的黎敬学,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
很弱小,很害怕,很无辜。
——和她认知的那个黎敬学完全不同。
半晌,祭司再次开口。
依旧像水面那样平静,没有波动。
“让黎家的两个孩子进来。把打碎的铃铛拿给我看看。”
“……大人?碎裂的铃铛——”
“无妨。”
衣料窸窸窣窣响了一阵,抱成一团的双胞胎被粗暴地拽了起来。
黎敬雪还算镇定,只是脸色惨白;黎敬学却几乎挂在了她的后背衣服上,抽泣声愈来愈大。
他们被踉跄着拽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竟比刚才考核的地方还要大好几倍,但却一点都不空旷。
——事实上,这里一眼看上去比刚才考核的地方窄小得多,到处都堆满了厚厚的文件,又高又深的雕花木柜上摆着乱七八糟的古董,即便黎敬雪被拖进去时只敢把眼睛垂下放在地板上,沈凌也看到了好几支扔在地上的毛笔、散了半盒的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