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跟你说,白猫是我在山门口捡的,其实不是,那猫是我从江陵道带回来的。它本散养在一间食肆中,老板闭店回乡,它便没了去处,我见它可爱又可怜,顺手带了回来。”
他的声音很低,语速缓缓,说陈年旧事,就像倒出一杯苦涩的茶。
谢厌捕捉到话语中的关键,低喃道:“江陵道……”
晏珣平平一“啧”,察觉到什么,问:“你见过最千秋了?”
“已见过。”谢厌如实告知。
“我虽不愿成亲,但这个亲,不得不成,否则上林谷后继无人不说,在七州的影响力也会被别的医修门派比下去。”
“我虽和最千秋老死不相往来,但还是想请他来喝我的喜酒。我要气死他。”晏珣晃着腿,手撑在身后,斜仰上半身,抬头遥望天穹。说话时,原本语气淡淡,但话到末尾,倏地激动起来,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
谢厌弯腰捡了一块小石子,将之掷向湖面。
水花一朵一朵炸开,晏珣凝视着,话语里带上几分苦涩:“他一开始不拒绝我,后来却把我抛开,我生气说老死不相往来,他便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你说,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谢厌心下一动,但望着水中倒映,还是说了句——“没有”。
“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当然不知道。”晏珣兀自摇头。
“那就把最千秋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始乱终弃的混账好了。”谢厌轻声道。
这话都得晏珣一笑,他学着谢厌的模样,朝湖面飞出一块石子,“不愧是你,说得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