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雪倾身抱住谢厌。
不是将他按入怀中的那种抱,而是一手环住肩膀, 一手扣紧腰际, 额头抵上他的肩窝。以如此的姿势静默片刻, 才低声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谢厌眯了下眼, 并不相信此言,“若没什么,你为何流露出那般神情?”
剑无雪抿唇不答。
酒肆外,碎金般的光屑在风中轻旋, 留恋过山茶花的娇艳,又去寻海棠的妩媚,更远的地方, 桃红渐深, 春意芳雅。
酒肆内, 日光将不大的空间切割为明暗两个部分,剑无雪恰在阴影之中,唯有抵住谢厌肩膀的脑袋,被明耀光华所笼罩。
他是不高兴的, 心里藏着许多念头, 却不肯一一道个明白。
谢厌想起那颗被丢进鸿蒙戒深处的、可以恢复记忆的丹药。
这些日子以来, 遇见的所有故人, 皆不在意他是否能记起他们、是否能说出旧时事, 他们都说“这样也好”。但到底——好在哪里呢?
大抵只有他一人会觉得好, 因为过往有太多苦痛。
那些往事, 记不起来, 便可看做未曾发生过。他无须承受痛楚,无须承担罪孽。
把从前看做烟尘,让它消逝在时光的长河中,这样真的正确吗?那些他人都不愿提及,不约而同保守的曾经,真的可以不记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