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站的位置不如赵辜好,没看见立在长街上的剑无雪,更不清楚这两人间有过对视。他目光落到自己手指上,右手握住左手,慢条斯理揉搓指节,漫声道:“一个问题,要用另一个问题交换。”
“国师请讲。”赵辜慷慨地比了个手势。
“你似乎很了解北云岫——我是指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谢厌不咸不淡发问。
“因为他是我们雪清境的客人,对于客人,我们自然要细致了解一番,以免怠慢。”赵辜边说,边抓住谢厌的手腕,高举到半空,翻转细看。
谢厌手指瘦长,如瓷如玉,透着一股子脆弱,似乎一捏就碎,赵辜把玩一阵,又道:“该你回答我了,国师。”
“我入城,自然是想搞点破坏。”谢厌语气幽幽。
赵辜问:“什么样的破坏?”
谢厌亦问:“北云岫为何会成为雪清境的客人?”
“方才我先答的,这回该你。”赵辜道。他似乎想把谢厌的手送到唇边轻吻,谢厌察觉了,冷冷淡淡抽手,顺便拉开与赵辜间的距离,倚到另一侧去,然后才道:“魔族手里有五万人质,当然是想方设法、把人救走。陛下,轮到你了。”
“因为北云岫是雪清境需要的东西。”赵辜回答。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子时将至,天幕里竟悄无声息落下雪花。
长街上雨过天青色的衣角卷起新雪,明寂初空在沉默中落入剑无雪手心,通体玄黑的古剑,在出鞘时,折不出一寸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