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嫉妒那些,未曾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光。你和我同入幻阵,却与他人身处同一个幻境,这证明,你和他的牵扯,比你我二人之间的联系,更深。对于这一点——”
剑无雪轻垂的眼眸抬起,隔着噼里啪啦燃烧的柴火,隔着烂漫赤红的火光,隔着不曾踏过的千山万水、千年万年,看向神情散漫的谢厌,那些欲宣之于口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我是极不高兴的。”
他凝望谢厌的眼睛,看着这人微愣过后,缓缓提起唇角。
“但你能在那个时候来我身边,我是极高兴的。”火光葳蕤,那渐弯的桃花眼中,仿佛倾洒星辉。
这句话,这个声音,这抹笑意,仿佛一滴水,滴落沉寂无波的古井。
洞穴中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剑无雪怔怔地坐在火堆后,动作定格在将要放下干树杈的一瞬。
谢厌又笑了笑,从榻上起身,绕过火堆,来到剑无雪身侧,把事先准备好的两个红薯埋进火堆。随后起身,胡乱薅了一把剑无雪的马尾。
“赵辜说在杀阵等我们,那我们便让他等着,明日午时,再启程上路。”谢厌说起明日之事,言罢,掩面打了个呵欠,回到自己那边。
剑无雪替他摆出了床榻,被褥枕头都是用惯的,于是谢厌脱下外面的大氅,半掀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去。
剑无雪发现了重点:“赵辜?当初的——烈帝赵辜?”
谢厌背对他,霜发如水散开,被火光镀上一层暖色。他垂下眼,抓着被褥边角,不慢不紧“嗯哼”了声。
便是默认了。
当夜,剑无雪在鸿蒙戒中一阵翻找,寻出一本《烈帝传》,读了一宿。半夜里谢厌醒来找水喝,见得此书,便说:“关于赵辜这人,与其花费时间看这等稗官野记,不如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