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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清幽,波光却不柔和,风在溪面泛起一层又一层鳞纹,困扰了这条缓慢流淌着的、逐渐干涸的溪流。

耶律追捡了块石头坐下,拨动小叶紫檀手串,望向身前浅溪,轻声开口,“那些人认出了我,又根据你的白发,猜测你是否为大萨满,我不知你此番回来意欲为何,便否认了。

红薯被素白手指一分为二,白气袅袅升起,漫过眉梢,氤氲入眼,化作一道浅浅的雾。谢厌咬了一口滚烫的红薯肉,随意点头:“做得很对。”

耶律追抽手为谢厌递去一张手帕,让他用这个将红薯包起来,接着继续道:“不过师父,跟在你身旁那个少、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谢厌抬眸看向对岸覆满风雪的缓坡,不作回答,并且反问:“你也觉得,他并非是个少年,对不对?”

略加思索,耶律追慢慢讲出自己的答案:“他眉目尚且稚嫩,但眼神深沉无比,凛冽如冰,这不似一个少年所有的。而且……师父,有一言,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种话,得等说出来,我才知该不该说吧。”谢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有话快说。”

“从一开始,他便极其针对我。思来想去,其实缘故并非在我,而在你,又或者说,是我们的关系。再者,他的眼神一直陈述一个事实。”

言及此,耶律追故意顿住。

风雪在耳边呼啸而过,牵起垂落胸前的发。霜发肆意狂舞间,谢厌敷衍地接话:“什么事实?”

耶律追抬眸看他,说得郑重:“他心悦于你,师父。”

此言一出,四野皆静,除却风声,再无他响。

谢厌敛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