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仿佛是很奇怪娄怀玉为什么这么问,她指了指船上的人:“你跟着他,沿河往下,再上岸,就不是平城的管辖范围了。”
兰儿说完便又迅速地跑了回去,让娄怀玉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南方敏捷大胆的野猫,消失在视线里。
船上的人喊他:“小哥?走?”
娄怀玉便上了船。
雪已经化了。
娄怀玉盯着大槐树边上的干净的石块,这样想。
他先前几番犹豫想要看看的雪人,也终究是再也看不到了。
船上的节奏明显慢下来,不再像方才逃离时那样吓人,娄怀玉进入了安全范围,人放松下来,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快乐,他只觉得浓浓的茫然无助。
起床之后,时季昌又摸了摸他的头,掐了掐他的脸,在躲起来之前,时季昌对娄怀玉说:“晚上小心,出去以后也要小心。”
娄怀玉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鼻酸,好像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不对,确实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今天在台上的时候,也没机会看一眼时季昌在哪里。
撑船的小伙子打断他:“去哪?弯头下出去几步路就是安县,再远点送你去捌州?”
娄怀玉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但其实对哪里是哪里,没有一点概念的,他茫然地眨眼。
再回头,那颗老槐树已经变得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