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怀玉的床外围并不是完全的实木,时季昌当时在床后躲着,透过细密的雕花间隙,可以看见老先生看到伤口后露出的一副不大受用的表情。
而后又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娄怀玉一眼,叫他伸出舌头来望闻问切了一番。
“还有别的地方难受吗?”胡大夫问。
娄怀玉说:“没有了,就手疼,特别疼,像被子弹打穿了那样疼。”
胡大夫:“……”
时季昌看见他在转身拿纸笔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仿佛在埋怨眼前的人不懂世态炎凉,娇生惯养,小题大做。
娄怀玉也的确在小题大做,见胡大夫开始写方子了就坐不住了,人也从床上坐起来,按在他拿着笔的手背上。
“大夫大夫,真的,真的像子弹打穿了那样。”娄怀玉急切地说,又道,“还会流颜色不一样的,黑黑的那种血。”
胡大夫看他一眼:“是吗?”
他准备伸手过去再看看,娄怀玉却又躲了,自己的手还按着人家呢,就说:“授受不亲!”
娄怀玉与胡大夫无语的眼神对视一下,又笑起来。
他的手太白太细了,落在胡大夫粗粝的手背上,对比明显地几乎有些扎眼。
时季昌看这只手轻柔地按住了对方的,轻轻揉搡起来。
“真的。”娄怀玉用很明显是撒娇的语气说话,“可疼了,大夫你给我开那种伤的最重的伤,要吃的药好不好?”
娄怀玉一手端着碗底,一手拿着汤匙搅了搅,学着以前看过的下人的动作想吹一吹再喂。
时季昌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细白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