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的丈夫申请调职,带着张晓晨去训练,去康复。
“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工作者,但是我们必须做出牺牲。”任意对飞廉说,“当时我们国家才刚刚开始摸索到舰艇类人工智能的关键,所以他主动提出了调职,让我继续在团队里工作。……这是不公平的,他也有他的理想。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他没有跟我抱怨过。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父亲研究的是人工智能在心理健康领域的应用。很遗憾,在当时,这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的调职申请很快就获得了批准,所有的研究资料他都封了起来,然后开始在中心的后勤办公室里工作。”
任意沉默片刻,捂住了眼睛。
“我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晓晨……”她对着录制音频与视频的机器压抑地抽泣,“你去马赛,你一定要去马赛,把所有人安全带到马赛。否则我们所有的牺牲都没有意义。”
说到这里,飞廉顿了一下,转头问江彻:“很奇怪,无数次回头看她的影像和听她的声音,我都觉得很奇怪。我的储存信息告诉我,并非所有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相反,人类历史上绝大多数人的牺牲,其实并不指向一个可以解读的意义。”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并慢慢握在了一起。
这也不会是人工智能的动作。
“可我还是认为,她是对的。”
在无数次“想死”和“再坚持坚持”的拉锯之中,任意有一天发现,张晓晨拿着画笔在纸上画画。
他画的是星图。
而且是前一天晚上任意和丈夫讨论过的天狼行星带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