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纯然不能开口说话,她费力地抬手抚向黄晓轩的脸庞,水眸中闪着安然的神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害怕,她要挂了的事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不过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黄晓轩透过泪眼瞅着怀中人儿那已然苍白,但仍然美丽异常的面庞,心中如万千虫蚁在啃噬般痛苦难耐。

他不晓得自己现下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要再吐血,她就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儿般奄奄一息了。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水纯然眉眼带笑,弯唇的动作又带出汩汩的血流……她本想安慰他的,可是她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最后的遗言都没办法说出口。

“愚蠢!”突然,一道不屑的低骂声飘进了水纯然的耳朵,而声过处,屋内居然现出了两抹颀长的黑色身影。

水纯然朝他们瞧去,很不意外地见到了女皇的暗卫星垂,他此刻正和另一名黑衣人对峙着,而那名黑衣人则戴着一副银质面具。

星垂此时方才注意到水纯然的情况,之前在暗处时,他因为时刻关注着那名面具男,所以没在意屋内发生的情形,直到那名面具男不知因何缘故没能忍住而现身屋内时,他方才同步出现在这里。

见到浑身是血的水纯然,他的心登时揪痛不止。于是他一个闪身从黄晓轩的怀中接过了水纯然,并顺带扯过搁在床头的衣服,“哗”地一下,盖在正光裸着上身的黄晓轩身上,而他自己则是小心地用衫袍遮住水纯然的身体。

水纯然此刻已经不热了,血吐得太多,因此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冷。

星垂不晓得水纯然为什么会变成此副模样,刚才还好好的不是?抱着她,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一寸一寸地降下,他一时心急,便运功为她输送真气。

“没用的!”立于窗前的面具男活似看好戏般凉凉地说道,“她是中毒了!”

中毒?星垂不置信地望了一眼面具男,黑眸中闪过一抹狠意。

“瞪我干吗?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吗?你瞧见我有下手吗?哼,愚蠢!”面具男自是解读了星垂眼中的讯息。

“不是你?!”星垂沉声问道,不过他依然在为她输送真气。

“当然!真是一帮蠢人!还有她--”面具男忽而手指着奄奄一息的水纯然不屑地说道,“更是愚蠢!本以为她很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一样蠢得可以!”

“闭嘴!”星垂声落,暗器发,“咻”“咻”“咻”三枚暗器齐刷刷地奔着面具男而去,却不料一一被其躲过。

“嗤!这么紧张干吗?居然一连发了三枚,真够狠的!”面具男似笑非笑地说道,语气相当地欠扁。

“哼,侮辱当朝女皇者,死!”星垂狠狠地说道,眸中尽是冷漠之色。

水纯然感受到星垂怀中的温暖,但却被他的狠言厉语给惊住了。

“嗤!你倒是忠心!不过我说的是事实,如果她--”面具男再次手指着水纯然说道,“不那么愚蠢的话,会被一个孩子给下毒吗?”

水纯然觉得那面具男似乎看她不顺眼,因为他每次提到她都要用食指指一下,真让她受不了!不过,他所说的“孩子”是指……

“你是说……轩妃?”星垂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已然呈呆滞状态的黄晓轩说道。

“哼!我是不晓得什么妃不妃的了,不过她--”又来了,水纯然不禁抽眉,还好,她现下还有抽眉的力气!

果不出所料,面具男又用食指指了指水纯然说道 :“她就是喝了那盏茶水才会中毒的,瞧她这副模样,想必是中了传说中的‘三日血崩’之毒了!”

水纯然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并未有伤心的感觉,她只是觉得这毒忒残忍了。“三日血崩”啊,顾名思义,可不是要接连吐血三日,直到吐光了方能死去?天,太残忍了,居然让人在一口一口地吐血中见证自己的死亡,真是……唉,还是太残忍了!

黄晓轩一听“茶水”二字,登时从呆滞中回神。只见他急步奔至桌前,端起茶壶就要向口中灌去。

然,“当”的一声响后,他手中的茶壶被暗器击碎,茶水全数泼洒在他歪七扭八的衣衫之上。

水纯然感激地望了望星垂,还好,星垂及时制止了那孩子的犯傻举动。她知道那并不是黄晓轩的本意,因为单纯的他是不会有加害于她的心思的。

不可能,不可能!黄晓轩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坍塌,他不信,他不信……他只不过是在茶水里加了少许的春药而已,因为他老娘黄依柠说只有这样才能侍寝成功。不会的,不会的,他老娘怎么会骗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