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好像在想,如果她找不到比他更好的,还会不会回来?那么要等多久才会回来呢?一百年吗?
对于妖来说只是随便消遣的时间,却是他的一辈子。他等不起,等不到的。
他居然很认真地在想这个,认真地想当一个替身也可以,如果她能够回来的话。
钟离魅笑起来,他跪在地上大声地笑着,笑出了眼泪,笑得咳嗽不止。
为什么不让我忘记你?为什么只有我还记得?
你是在报复我吗?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么,多么地喜欢你。
钟离魅晕倒在雨里被路人送回了玉芙天成,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一整晚温度才稍微降下去一点,第二天又开始烧起来。在无数可怕的梦魇里他一直念着蔷华的名字,偶尔清醒的时候照顾他的小厮就问他蔷华到底是谁。
——不会再回来的人。
他只是这样回答。
这次伤寒来势汹汹,足有半个月才见起色,在钟离魅慢慢好起来的时候,日子也到了冬天。
他搬离了那个小寮,有了自己的丫鬟小厮。他很少外出,即便是站到走廊里也得披着厚厚的袍子。丫鬟小厮们都说,病了这一场钟离先生瘦了许多,看着越发单薄了。而且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总感觉钟离先生沉默了很多,从前虽然话少但是也是常笑的,如今连笑容都很少见了。
在深冬的某个夜里,钟离魅正在燃着火炉的温暖房间里弹琴,似乎是刮起了大风,门呼啦一下被吹开了。他冷不丁地被冷风一吹,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像有人去把们关上了,依稀还细致地拴好了门。他忍着咳嗽断断续续地说“紫柯,你回来了?”
那个人的脚步顿了顿,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