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扶离这么久以来,芍月第一次觉得他像是传说中那个刽子手。
扶离站起来,踉跄两步走到芍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可真是护着你啊,我要杀你的时候居然拼命跟我抢身体。你这小丫头,明明蠢到被覃缪那家伙利用还当他的信徒。”
他笑了一下眼里却半分笑意也无。他慢慢蹲下来,看着芍月因为畏惧而向后挪动。
“你不觉得奇怪么,我既然能杀掉三百多个巫咒师,现如今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个地牢里?我告诉你,你们敬爱的族长在我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给我下了血继咒。这座牢里的符咒都是我以前写的,他加上了自己的血印,我就没法冲破这些符咒。我只是他的工具,你也是他养的唱咒的工具,无论祭献最终成不成功,你都会被他杀死。”
芍月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她勉强维持着镇定,大声反驳道“你污蔑我们族长,他才不是这样的人!什么祭献……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这么久了,你如果有什么冤屈为什么现在才说!”
“哈哈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覃缪每天都会问你和我说了些什么吧?你之前见到的那个我,他看你这么直的性子怕告诉了你,你马上就会在覃缪面前暴露,死在他手上啊。”
“你在说什么……你……”
“不过我可不在乎,你死之前帮我捎个话,跟那个老家伙说我不会和他合作的,复活他的老情人?我宁愿多祭献千百万个人也不想那么恶心。”他一脚踢走落在地上的餐盒,恶狠狠的眼神忽然一颤。
芍月看着他摇晃了几下扶住旁边的墙,慢慢地把头埋进臂弯里,手紧紧地握起来。片刻之后他发出了极痛苦的一声低吟,顺着墙滑下去坐在地上。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一双眼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疲惫至极。
“对不起。”他低低地说。
芍月有些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出门去。经过扶离的瞬间,所有那些貌似癫狂的话和覃缪稍显反常的举动从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她站在门边,和他保持着随时可以逃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