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无辜又震惊。
一直垂眸的范知春倏地抬眉,一直平静的眉眼如绷紧的琴弦在沉默的大堂中瞬间锐利起来,眼角层叠的皱纹在热烈的日光下越发深刻。他的目光太过尖锐,让安静的大殿越发安静,资历尚轻的阁老恨不得躲在角落里不出声。
庆延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中微颤。
索性那道视线很快就移开,范阁老又恢复了平日里沉默的模样。
“是啊,为什么呢?”他低声叹道,手指微微收紧。
“官家今日来时为何而来?”他岔开话题,冷淡问道。
范知春着这种明显不欢迎人的语气官家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是生气。
他从小看到的太傅都是这般模样,公事公办到近乎刻板无情的地步,若不是对太子殿下稍微和颜悦色一点,他简直以为太傅是一个无欲无求无情的人。
只是,他的这个问题,官家却明显不太好说出口,毕竟若是来说抓自己儿子错处的,显得太过小肚鸡肠,甚至阴谋十足。
崇王殿下显然没这个烦恼,他打破僵局,率先发难:“父皇禁足太子,太子却带人来政事堂,不尊圣谕。”他冷笑,紧接着话锋一转,朝着冉阁老笑问道,“冉阁老精通大梁律法,素有‘活法典’之称,还请冉阁老赐教,太子这等行为该当何罪。”
被波及到的冉温一张老脸瞬间阴沉下来,瞪着崇王殿下,嘴角紧抿,沉默着。冉阁老久经刑场,杀人无数的目光几乎要露出骇人的光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