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欧阳家送给娘娘关于苏家的投诚礼。”他眉眼低垂,露出的一截半弯的脖颈佝偻着,朝下的脸庞令人看不清神色。

苏锦瑟猛地瞳孔一缩,放在招财身上的手微微曲起。

苏伯然的那封长信上的内容还清晰地应在她的脑海中,字字诛心,声声泣血,她的心中还在翻腾着心中的内容,岂料就在此时,有人递上一个苏家的罪证。

她看着那叠看不出内里的牛皮纸,那叠厚重的东西似乎要透过牛皮纸爬出来,带着血腥和黑暗把一切都暴露在热烈的天光之下。

“为什么今日来送,半个多月前的见面难道不是好时机吗?”苏锦瑟不敢看到手边的牛皮纸,生怕多看一眼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掀开最后一层薄纱。

“今日你众目睽睽来,引人注目,他日那些人迟早会查到欧阳家身上,得不偿失。”她声音平静,云淡风轻,好像此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夏日的一缕风,虽然存在但不甚在意。

欧阳玄徐抬起头来,大胆地看着苏锦瑟,双唇微微紧抿,随即开口说道:“当日娘娘问我,欧阳一族所做是否真的是为了景王?这事,我思考良久,在还未确定之前一直不敢把东西交给娘娘。”

苏锦瑟清亮的眸子无畏地与他对视。

“答案是是。娘娘也知,景王之事在今上有生之年必定不能翻案。”

欧阳玄许神情倏地激动起来:“政治朝堂之事永远大于人命正义,只是因为今上的自私狭隘却要让景王一族三百五十六人付出性命,景王又做错了什么。”

“景王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年少心软救了官家一命,不该把他庇护在太原的羽翼下,安然长大,不该大难临头依旧心存善念,不忍百姓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