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阁老半垂着眼,不接话。

天家家事最是麻烦,沾了就脱不开手。这些人精从不轻易站队,免得伤了自己。

“那舒王的事情,也是太子……”官家试探地问着。

“是阁老们一致商议的。”冉阁老替太子掀了黑锅,无奈说着,“官家三思,舒王及冠后被封为舒亲王已有两年时间,可至今不曾入职锻炼。崇王还未及笄就已封王,及冠一年就已经定下位置,可若是还不确定舒王的职位,世人该如何设想。”

“长幼有序,不可废啊。”冉阁老语重心长地劝着。

虽说手指有长短之分,但官家实在太过了。崇王是弟弟,还未成年就被封王不说,现在挂职磨炼也要越过舒王,实在说不过去。这也是五个阁老同意的原因,官家不想遮掩,但他们要替官家遮住一些脸面。

庆延帝沉思片刻,最后长叹一口气:“寡人不过是怕舒王不堪大任,乱了刑部章法而已。”

官家递了台阶,自顾自地解释着,冉阁老低着头不说话。

冉温出门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天际黑云翻滚,群山沉寂,隐隐有大雨的迹象,突如其来的大风迷了他的眼。

“阁老,走吧,要下大雨了。”扶着他的是刑部的舍人。

冉温站在原处,盯着东边低压的乌云,黑云摧城城欲摧,夏日的暴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走得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