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知那双琥珀色眼珠牢牢盯住他的眼睛,眉眼锐利,平静说着。
“这世上已无景王一脉了,是你替他们收的尸。”他直起身子,挺直腰杆,平淡说着,好似聊得不过是寻常风花雪月,天气晴暖。
“死了,才是最安全的。”
李波怔怔地松开手,突然扑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声悲戚,余音绕耳,好像要把积压了数十年的痛苦不甘都要宣泄出来,连着血泪,带着筋骨,一层层剥下来在粘回去,才能把融于身的苦楚全部倾泻出来。
帷帐内,回荡着李波隐忍的哭声,但依旧化不开令人沉默的窒息,连眨眼都觉得费劲。
苏锦瑟怔怔地坐在床上,眼神不由放空,视线落在屏风上的一处雕花上,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串鬼画符是化学符号,她当时随手写下的,后来事出紧急便来不及擦掉。
原来景王妃真的同她一样,是从异世而来。
苏锦瑟突然证实了这个消息,不但没有喜悦之色,而是心底突然泛出恐惧。
年纪轻轻便去世的王妃真的只是重病无药可治,才去世的吗?
是天意还是人心。
明灯大师哭得这般狼狈,地下的地毯都湿了一块,欧阳泛流只好拿了一个披风,把人包裹着,连抱带拖地带出殿下大帐。
盛宣知端坐在上首,许久没有说话,地下换地毯的小黄门头也不敢抬起,动作麻利地把那块毯子换上新的,就迫不及待地滚了出来。
“殿下。”苏锦瑟推开沉重的屏风,探出一点点身子,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小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