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总是一副贵气斯文模样,嘴角含笑,眼眸微垂,可相处过了才知道他性格强势极难相处,秦安更是出了名的倔强古板,若不是带兵打仗确实很有一套,早就被对家轰下台了。

总的来说,两个人都不是好伺候的人。

“将军当真是好大的胆啊。”盛宣知嘴角露出清浅的笑来,眼睛却是冰冷。

秦安出人意料跪下,对着殿下磕了三个头,坚定说道:“辽军近在咫尺,宝兴军已经禁不起任何损伤了。”

宝兴军作为大梁对抗大辽的第一道防线,由弱到强再到弱,不过短短三十年间,可其中滋味足以令人唏嘘。

当今天子高坐庙堂,不识民间疾苦,不知战事艰难,每逢战败问责诏书雪花般下降,如何不让人齿寒。宝兴军已经很难再进新军了,没人会主动进一个必败的军队,三十万的储备军如今只剩下十万。

他们是为保家卫国而战斗的勇士却一直背负污名,能历经三十年依旧留在这里的将士寥寥无几,无人能承担孤寂不被理解,注定失败的痛苦。

盛宣知神情动容,他亲自来到这里才明白这里的情况远比汴京听到的,太傅告诉他的,世人所说的,还要来得严重,大梁北边的防线好似纸糊,在敌军面前不堪一击。

这片土地残留着数十万将士的鲜血和信念,可黄沙漫漫,白雪皑皑掩盖了一切,传到纸醉金迷的汴京只剩下不值一提的败绩。

“秦将军所言,孤皆明白,可不是孤不给,而是事关重大,还需上折后请官家判决,再者,辽军火/药威力之大令人侧目,这批火/药关系重大,不能浪费一点。”盛宣知亲自上前扶起秦安,颇为温和地解释着。

火/药成功问世后,秘方一直被大梁严加看管,大辽能出现火/药本就已经很奇怪,更何况是这等杀伤力极大的火/药,自然是要细细查它来源。

“殿下难道不想知道那门大炮和剩余的□□去哪里了。”一直秉性言多必失,安分守己的老将军,突然抬头质问着,一说话便是石破天惊,震得人差点连表情都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