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泛流一身狼狈,一双眼睛熬得通红,他是快马加鞭,跑死两匹马才赶回府邸。

“殿下。”他一入内看到靠在靠枕上喝药的太子殿下,眼眶通红扑通一声跪下,再抬起头来涕泪纵横,心有戚戚之色。

“你可知你这次犯了什么错。”盛宣知放下药碗,冷静问着。欧阳泛流是他身边的老人,皇后亲自选给他的内侍,自小跟在东宫,一心为主,是一个纯臣。

纯臣,便是要求忠心,这种忠心是没有底线的,他可以为这个忠心做出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结果于殿下有益便是最大的要求。

盛宣知多年来都不曾觉得这种做法有错,前朝风云,后宫诡谲,他前无屏障后无依靠,而太子这条路注定是要用血腥铺就而成,他从一出生就背负了众多人的期望,只能一往无前,不能回头。

可今日遭此劫难,他眼睁睁地看着苏锦瑟孤立无援,而自己无能为力,那种窒息感比濒死前的无力还要让人绝望。

他憎恶苏家人的冷漠无情,也不喜欧阳的利用抛弃,甚至对自己当时的无能感到愤恨。他只能在恍惚间只来得及听到苏锦瑟撕心裂肺地尖叫,却不得不回来这里,虚弱地躺着。

欧阳太监沉默地跪在地上,他对太子殿下是无尽地奉献,这种奉献包括了自己的性命。

“自罚三十鞭子。”刚苏醒的盛宣知还处在暴怒情绪,可随着沙漏转了一遍又一遍,再多的愤怒也渐渐熄了下来,总归而言,这个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倦倦地挥了挥手,神情疲惫。

一旁的黄门欲言又止。

“第一,孤如今在汴京眼中是被贬出京,你不该如此扰民,惊动四方,唯恐不乱。秀禾镇上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