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哭了许久,除了自己的丫鬟嬷嬷搭理外,老夫人一直不曾说话,她闹了一会就歇了动静。

老夫人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尴尬的大夫和药童和蔼说道:“有劳叶大夫了,陈嬷嬷送叶大夫出去,深夜寒冷,让门房套马车送他们回仁福堂。”

叶大夫捏着手中的银袋子,连声说不敢。在贵人府中最重要的就是会看眼色,苏府这架势明显是要三堂会审,他自然是巴不得要提早离开,背起药箱马不停蹄地走了,不敢多留一会。

“你们也都下去吧,围着这么一圈人,像什么样子。”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对着屋内的丫鬟嬷嬷们说着。

那些嬷嬷丫鬟不敢多呆,连忙退了下去。

“让人把四郎君送回自己屋里,好生养着,一应药材从我屋内走,让丫鬟们好生照顾着,不要闹他,这几日便免了功课。”老太太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四郎君身边几个貌美丫鬟瞬间白了脸。

大夫人听着要把人送回去,又如此敲打了一番,咬了咬唇,敢怒不敢言。

她婆母的手段,她还未出嫁时便早已听母亲耳提面命过,是个刀不见血不收刃的主,是以,她入府后一直唯唯诺诺,以她为先,不敢越过半步雷池。索性她对嫡系格外宽容,也不揽权,她这个大夫人做得还算体面。

只是她知道,她的体面完全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出息的嫡长子苏伯然。这位苏府大郎君年纪已经十八,三年前不过十五却是得了太原州试第一,也是太原最年轻的魁首举子,远近闻名的大才子。今年入汴京赶考,老太太寄予厚望,特意在成蹊院的书斋里单独辟了一间静室给他温习功课,一日三餐都是亲自照顾着。

所有后辈中,她只疼这一个大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