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与少将军……太过辛苦。”

胡先生叫热意在心胸间氲着,却又尽是不忍,低声道:“我等无能——”

“各执其事罢了。”

萧朔道:“先生与朔方军共守北疆,若守不住,京城早无可转圜。”

胡先生不知是苦是甘,扯了个笑,以茶代酒同他一敬,仰头一饮而尽。

“大业未成,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景谏知道萧朔脾气,陪了一盏茶,引开话头:“如今朔方军大体安稳,城中情形,还要白大哥先行拆解。”

“城中情形不乱。”胡先生摆摆手,“代太守庞辖不管军事,朔方军不涉政务,若无变故,尚能彼此相安。”

庞辖是庞家的一脉旁支,被庞家扔来做云州代太守,无非提前布局,倒不指望他能做什么事。

这些年来,庞辖在太守任上万事不管,对朔方军更不闻不问。只知道死死攥着朝中调拨的那一点钱粮,挖空心思钻营走动。一心想要入京,再不济也调去个富庶些的地方。

此番庞家特意从京中来人,无疑也是因为这个庞辖除了占着个位置,实在派不上什么像样的用场。

“我先入为主,以为殿下与少将军会随大军走。庞家人来得再慢,也总能赶在你们前面……”

胡先生按按额角,苦笑道:“却不想竟闹出了这样一个乌龙。”

提前出京、日夜兼程的还没到,最不该在此时到的两个人,竟都已在云州城中妥帖安坐了。

叫远在京城的老太师庞甘知道,只怕要活生生气歪了胡子。

“少将军先行一步,暗入云州城,想来定有铺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