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道:“景参军回来了么?”
“回来了。”老主簿才接了景谏,忙点头道,“路上奔波,赶了三天三夜,昨夜到的府上庄子。”
“歇好了来见我。”
萧朔点了点头,拿过这些天堆积的文书:“同景王府下帖,今夜我去拜访。”
景谏是年前领命去的北疆。戎狄那时频频异动,朝中又有纳岁币割地的打算,云琅放心不下,同他商议,以沙中逐金的法子引戎狄内乱,到此时正见成效。
经此一战,西夏的国主殒命在了汴梁,铁鹞骑兵覆灭,元气大伤。草原部族本就混战,如今内乱已成,分割愈剧。
《伤寒论》太阳病上篇,甘草甘平,有安内攘外之能。
安内攘外,安内攘外。
走到这一步,外敌已到了最疲弱涣散的时候。拿下最后一座朔州城,边疆尽定,再无外患。
萧朔看着那一碗甘草醪糟圆子,忽然想清了云琅这几日为何这般配合,叫养伤就养伤,让安睡便安睡,恨不得几天便将身上的伤势尽数养好。
老主簿听得愣怔:“小侯爷……这就要去北疆了吗?”
“眼下时机最好。”
萧朔道:“西夏折戟,草原内乱,若能在开春之前收回朔州城,再无外敌环伺之忧。”
虽说走到这一步,阴差阳错,多是借势打力才搅开了这一滩浑水。可琰王府毕竟赌赢了这一局,重掌禁军,已不再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眼下朝野国中,局势皆定,各方势力一时都掀不起风浪,阴谋宵小蛰伏匿迹。
云琅屈心抑志,陪他步步为营谋朝,等得就是今日。
如今再无后顾之忧,任谁也再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