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听着一句“亲也亲了”,回想了下云琅要把汤半夜倒王爷脸上的雄心壮志,又隐约记起了当初刑场,云琅信誓旦旦侃侃而谈的“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连胜从入军旅起便跟着端王,早知道分寸。对着自称面皮薄的云少将军,没敢出言质疑,低声道:“……是。”
“他知道我的脾气,纵然我不说,他也明白我已应了。”
云琅没忍住,乐了一声:“可我也知道,他那个脾气……定然盼着我也能有一句交代,给他过过明路。”
不然也犯不上这几日都盯着他,没话找话,也要扯着他多说几句。
萧小王爷面上沉稳清冷,自表明了心迹便等着他回话,等了这几日都没等来,难免心火旺盛,昏了头写出些“霜落兔跳墙”的欠揍文章。
就该喝点名字没记住的骨头羹,清清心火、想想和汤池有关系的正事。
“对着旁人,总比当面好说出来些。”云琅敛了心神,笑道,“天鉴之,我和他相交不深,交情也不好。”
“我同他……无非生死一处而已。”
云琅道:“不论百年,不算朝暮,我心里装着他,于是便活着两个人的命。”
“我自己的身体,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云琅道:“能慢慢调理,找到办法养痊愈了自然好。纵然养不好,我也定然找出来最舒服、最逍遥的那一种往下活。哪怕有天再上不了房,出入都要他抱着了,也没什么关系。”
“有一口气就算。”
云琅:“他活一个时辰,我便不敢早进坟茔一刻。”
连胜怔住,定定立在原地。
云琅不再多说,取出飞虎爪拿在手里,瞄准了大理寺的高耸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