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胡乱想些什么?”云琅一阵头疼,按着额角,“我那时候还想呢,萧小王爷犯的什么毛病,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思来想去,又想到参军也是文人,一样能随军的。”

萧朔像是不曾听见他的话,继续慢慢说下去:“我既学了医术,想来也能跟着去。只是我若跟着你,又无半点武艺傍身,岂不叫你无端受旁人指点议论。”

云琅听得愕然:“想得这般周全吗……”

“此等事,如何能不想得周全。”萧朔道,“我练了大半年的袖箭,终于有了准头,很高兴,想等你回来便给你看。”

接下来的事两人都清楚,云琅扯着萧朔手臂,低声打断:“射得很准,我见识过了。”

“那之后……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你我身不由己。”

萧朔忽然停了话头,抬眸:“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教你难过。”

“我没难过啊。”云琅愣了下,“我——”

萧朔抬起手,微暖指腹在他眼尾轻轻一按,拭去了一片水汽。

云琅胸口跟着翻天覆地绞着一疼,闷哼一声,急喘了口气,怔怔地抬头。

“我不知道。”萧朔看着他,“对不起。”

云琅胸口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一时又不知自己究竟哪儿难受,张了几次嘴,低头勉强扯了扯嘴角:“对不起什么……”

“我不知道……原来这么容易。”

萧朔声音愈轻:“你其实很想回王府。”

“这儿才是你的家。镇远侯府与你无关,宫里先帝先后再温和慈爱,也终归隔了一层。你想回王府,我那时分明已扯着你的衣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