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似在看着头顶惨淡的月亮,又似只是通过头顶的弯月,看着虚空,平时敏锐极了的人,此时连自己靠近都没有任何反应。

“边境的弯月倒别有一番风味。”

听到熟悉声音的段辰渊侧过头,正好对上身边人眼睛微弯含笑的脸。

平静而淡漠的收回视线,他道:“没有人喜欢弯月。”

残缺的月亮,就像人生,没有人喜欢,所有人都愿意自己是那一轮满月,没有任何缺憾。

听懂他话中意有所指的楚忻泽笑了下,却道:“我倒觉得弯月比起满月更美些。”

“圆满无缺虽然美好,但是到底少了那份随意挥洒的遐想,而弯月虽然残缺,但是却能肆意着笔,想想人生,生来是轮满月,那一生何许无趣,倒不如一轮残月。”

二次侧头,男人眼底似有嘲弄,“古往今来无数旁观者大抵都如你这般,随意赏评阴晴圆缺。”

然而,人生似圆月的旁观者又怎么会知道,残月的艰难。

觉察到人似乎一瞬间变的尖锐的情绪与语气,楚忻泽也不介意,扭头轻笑道:“我以为,我最是有资格的。”

因为我的人生就是一轮残月,出生商贾,心怀天下大志,却永远没有资格入仕。

话落,段辰渊似才猛的想到人的出身,以及不久前京城里的那些事,霎时,眼底尖锐的情绪一点点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