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的父亲当初为何倾尽家财,只为在五皇子口中求份‘空口白话,’不过全因他乃商贾之子,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进朝堂,有资格入仕,有考取功名的渺茫希望。
可笑他还看不起编修之职,还怀万千学子不敢想的志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想扶持见都未见过的太子上位,想成就一代千古之帝,流芳百世,这话谁说都可以,就他不行。
因为,他不过一低贱的商贾之子。
段辰渊就见那双天生带笑的眼睛中,褪去了笑靥,似有道不尽的复杂流露出,似心殇,似难堪,似不甘,似悲哀,似有嘲弄……然而无数情绪,终究化为垂眼后,长睫无助的轻颤。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些天来,他在这张脸上看到最多的是自信,是飞扬,是敏锐,好似这天下没有任何事能难住他,他永远能看透眼前重重虚妄,那胸中永远自有千秋。
然而此时的他却像阳光下晶莹的雪花,脆弱的似一碰就碎。
终的良久,那人才抬眼,凄然一笑后,转身大步离开。
那瞬间,他似看到那浅浅的眸中似有晶莹闪烁,刺的他眼睛一疼。
被刺了一下的段辰渊,心中忽的升起丝后悔情绪。
或许他不该这般诱导魏霄说出这般伤人的话,他不该为了试探他,就这般往他不敢触碰的伤口上撒盐,他不该这样急切的。
只是很快这丝后悔与不忍就被他强行按捺下,袖中的拳不动声色的紧了紧,男人的眼神瞬间深邃无比。
而就这样眼睁睁的见着人转身的离开,终的身旁魏霄眼圈一下子红了,如果不是自小父亲的教导魏家男儿流血不流泪,大概此时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