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清楚的记得月前他找医生详细咨询眼前人的病情时,医生告诉他,对方会出现现在这种记忆紊乱,将自己错认成记忆中人的情况,是心理生理遭受过大创伤刺激后,导致大脑自我屏蔽引起的一种后遗症。
对于医生的话,顾衍是明白的。
他清楚的记得那晚电话中,眼前人不停的哭着跟自己说的,他死了。
他清楚的记得将呛水昏迷过去的人带到医院途中,他无意间瞥到人手臂腿上满布着的那些暧昧的痕迹。
他清楚的记得曾经的他不止一次告诉过他的,他爱的纪远书是怎样的好,怎样的优秀,怎样的温柔,而他分明已经不记得了纪远书这个名字,却无数次痴痴的看着他的眼睛,一遍遍呢喃的那句话,我记得你这双温柔的眼睛。
顾衍温柔吗?或许在这段时间,在这个人面前他是温柔的,但是在更多人眼中,他是疏离淡漠的。
温柔的从来不是他,而是纪远书。
一个月的时间里,顾衍不是没有动摇过,在这份过迟明白的感情中,他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偷了另一个人的身份,继续着一个又一个的谎。
他甚至也很清楚,这个算不上高明的谎,极有可能会在哪天被彻底戳破。
无数次,他想澄清,可是每每在看到人抬头,对他笑的灿烂时,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随着时间点点流转,他也愈来愈不想,也愈来愈不愿挑破这个似乎美好极了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