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温水的下喉, 慢慢回笼五感的他听到耳畔传来句句焦急的呼唤, 熟悉的过份。
费力的张开略显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不已的脸, 深拧着的眉,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似乎是因为他的睁眼,那人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狂喜,下一秒, 他整个人被紧紧的揽入了那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刚刚吓死我了。”泛着几分哆嗦的声音,半分不像他熟悉的那个纪远书。
本来,楚忻泽是想像以前一样凶人两句,如果不是他一直追自己,自己就不会跑那么快,如果不是他一直追自己,自己也不会血糖过低的昏倒。
但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只要你没事,你怎么凶我,怎么骂我都行,我只求你不要再生气了。”哆嗦的声线中,有着道不明的自责与懊悔,以及小心翼翼的祈求。
他在后悔?
他在自责?
他在求自己?
念头在大脑中成形,觉察到人紧箍在自己身上那种想将自己给揉进身体内的力度,方才还一个劲觉得千错万错全是对方的错的他,那到了嘴边的凶巴巴,全部变成了哽咽的委屈以及那不受控制吧嗒吧嗒掉落的泪珠。
“骗子,骗子,大骗子……呜……”
说什么喜欢我,说什么早就喜欢我,却一直不理我,也不去看我,将我一个人丢在一旁管都不管,你个大骗子。
那些习惯性将自己藏在刺中的人往往就是这样,遇到危险时,他们总是能防御性的摆出自己最强硬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