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坐到坐在阶梯旁边的白于行身边,道:“身在朝廷,有时候是有许多不得已的。你觉得是陆显道不肯主持正义,不肯杀人。但有时候规矩便让人不得已只能这么做。”

“……”白于行没说话,他似乎还是有些郁闷,抓着脑袋,“反正在我看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过有时,总能找些别的方式,让那些人吃吃苦头,又或者,实在意难平,下回便找些其他的是由,好处罚他。”周逊道,“而且陆显道身为副指挥使,不是只对旁人这样。若是被害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不能杀,他也会命人放他离开。”

“……没劲。”许久之后,他听见白于行嘀咕了一声,“不过死人脸确实是会这样的。”

白于行心里的心结稍微解开了。周逊于是拍拍他离开。他进到院子里时,沈老头还在院子里走路。他身体好了许多,于是有心情到处乱走。见周逊来了,他笑嘻嘻道:“哟,又来看我了?最近活儿干得不错嘛!”

周逊坐下和他闲聊。老头先是敲了敲腿,抱怨身体恢复得没年轻时快,然后又道:“听说过几天皇帝要祭祀?到时候,我也出去凑凑热闹。我在屋子里待着,可憋坏了。”

周逊道:“师父您还记得当初您在幽篁巷里被刺吗?他们当初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哪知道,老头我低调得很,谁知道怎么就让人发现我住那儿了。”沈老头摆摆手道,“不过出去看个祭祀不碍事的,如今那边的人也知道不是我管事了,还能来袭击我?”

他说得信心满满,斩钉截铁,是不可能被改变心意的模样。周逊想了想,也不再言语了。

他嘱咐沈老头好好养伤,然后便离开了。离开时,他看着天空,微微低了眼。

眼里有一点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