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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后元猗泽问道:“魏王谋嫡本是大罪,念其年幼,降封郡王归葬,如何?”

元灏望向皇帝,忍不住道:“陛下……”

元猗泽垂眸道:“元续既身死,便无须议罪了,着宗正府去办吧,朕……”他顿了顿,扶着书案,“朕实有过。”

元灏与熙宁帝是守望相助的堂兄弟。自熙宁帝得位后煦亲王一支荣显非常深蒙帝眷,元灏二十载未曾见圣人这番模样。

“春郎素来亲近王叔,身后事……”元猗泽微微蹙眉,清咳了几声,伸手指了指元灏。

元灏心领神会,想到横死的少年亦心有怆然。正在这时殿外传来董原的通禀,是太子来了。

元頔入殿便同父亲目光相对,他脑内犹自未平,上前道:“鸠鸣谷纵深不过百里,何以杨玄和发数千人犹追索无迹,以至春郎自经?”

“太子!”元猗泽沉声道,“你这般直入发问,是何时有的规矩?”

元灏上前拜见元頔,太子辞而不受,而后道:“儿臣失礼,还望父亲恕罪。”但他话锋一转,“令公乃懿亲,儿臣在此无须讳言。宗室有罪,当申述宗正,再由法司多方鞫决。杨玄和既为京兆尹,焉能不明此理?逼索甚疾后又困魏王于绝境至其亡走无路轻生了断……”

“如何?你是要问罪杨玄和还是朕?”元猗泽打断他的话,“你私遣东宫卫率是为何意?只你是元续亲兄,朕实刻深寡恩无念父子之情?”

此言一出,元灏忙上前拜道:“陛下息怒。太子仁厚,骤闻噩耗难免略失持重,盖因手足相系心存不忍。”

“若非平日纵逸无禁,元续何至于此?”元猗泽望向元頔,“今日身死,不足为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