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頔原在阖目养神,听闻此言睁开眼,望见头顶悬月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不做声。
“你们皆不做声,想来是懒得理会我这破落亲戚。”萧禅师唱作俱佳,差点要呜呜咽咽起来。
元猗泽撑在池边悠悠道:“要我同太子亲邀,你的面子倒是极大。”
萧禅师回身望向对面的父子二人,见他二人有些挂相,月色下都是清泠的模样,忍不住感慨:“现在想来我若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就好了,能支撑门庭、能为父解忧,将来也能送我一程。”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我这样的性子哪能教好孩子,父子反目倒是有的,平白添了许多烦恼,罢了罢了。”
元猗泽知道他心无定性全是胡想,本不想理会他。元頔却道:“舅公心无挂碍自在潇洒,并无不好。”
竹影婆娑,风起有簌簌声。他拨了拨水面,对萧禅师笑道:“人间真味莫不在‘随心’二字。”
萧禅师观他情态,心里暗想:小太子这般大好年华大权在握,哪有他这样轻易好当的储君?可他何以还一副心事重重怅然若失的模样,果真是“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想罢,萧禅师应道:“正是。挣脱物欲情欲者,少矣。”
说到这里他总觉得不甚轻松,忍不住要插科打诨,便闹着要给元猗泽松松背。
元猗泽见他欺身过来,甩手道:“那是董原的活。”
“可他现下不在啊。”萧禅师恣意笑道,“来来来,莫与我客气。”说着他拍拍元猗泽的肩,“臣子侍奉陛下也是应当的嘛!”
元猗泽心道你哪有这么好心,指着元頔道:“那你侍奉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