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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禅师同崔篪也是旧识,会稽郡内一众到场的官吏听闻康乐县公之名皆离席行礼。兰陵萧氏乃是今上母族,自然同一般的闲散公侯不同。大家皆有自己的心思。太子那头攀附不上,倒可想想办法结交一下这位。

萧禅师大喇喇地坐下,扫了一眼四周,见除了平头正脸的侍女在一旁服侍,倒未见有他口中所说的“花红柳绿”,一时有些失望。

元猗泽立在萧禅师身后,见崔篪目光频频向外飘去,顿时起了好奇:他倒要看看崔篪为元頔备了什么。

酒过三巡所有的客套话皆已说尽,元頔早该不耐,但这会儿他却有了十分趣味,装作一无所知,倦倦地打了个呵欠。

崔篪一路都在试探这位太子殿下,一直不敢擅动。他与明德皇后系同宗,与侍中崔褆交情匪浅。若非他志不在仕途,乐得呆在物阜民丰的江南,也不至于多年不得晋升。本来以为可得一世安乐,未成想圣人潜游,竟悄悄到了他的地方,还落入了贼寇手中。崔篪昨日是抱着必死之心安置了家人老小而后赶来山阴县的。未成想太子随他一道去了查抄中的刘诩府邸,而后问政于他并无不悦之色。崔篪立时明白殿下是存了网开一面的心,于是紧锣密鼓收押了刘诩及其党羽,在太子面前力证忠心。

太子金枝玉叶人中龙凤,要讨好他实在不易。崔篪知道他平素洁谨,少有亲近女色的名声。但天下男人一般黑,岂有不悦美色者?

这场宴席也不曾请多少人,俱是崔篪亲信,想来太子殿下也没什么放不开的。这么想着,见太子面露倦怠之色,崔篪立时使眼色吩咐下去。

不多时丝竹声起,萧禅师闻声搁下酒杯,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笑着说道:“任君差遣。”

元猗泽不答,抬眼望向厅堂之外香风弥漫之处。

六个罗裙佳人蹁跹而来,皆是薄纱覆面看不清容貌,唯身姿窈窕纤腰摇摆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