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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伤的来历尴尬,元頔一直不敢问,这会儿觉得自己说了句傻话便另起话头。

元猗泽“嗯”了一声,元頔见他冷淡,想是记起了镜室那晚,便不再多说。

父亲当时那么气怒,事后却又原宥了自己。元頔想,我何以还能对他心生猜忌?

想罢,元頔胸中块垒尽消,又不舍得就此离开。见父亲桌上理得差不多了,不能借着侍笔墨的名义留下,便问道:“兕儿的文章父亲看得如何?”

元猗泽闻言反问道:“不是你说夜深沉不急一时吗,同我说这个作甚?”

元頔被他的不解风情气得一滞,随即又想人人皆对他曲意逢迎,他又哪里识得这陷于情爱的婉转心思,还是挑明了为好。于是元頔道:“我说这个只是想同你多呆一会儿。”

元猗泽果然微微蹙眉,说道:“那你直说便是。只是都到了就寝的时候了,你呆这儿作甚?这几日歇得如何?”

元頔先回身将门关好,随即将元猗泽身下的木轮车推向床榻,而后道:“许培语多夸张,我夜里睡得挺好。”

元猗泽缓缓道:“你还年轻,思虑甚深难免消耗心神,于你长久无益。”

“我明白。父亲近日来是不是觉得卸去钧枢之担,人松快许多?”

元猗泽嗤笑一声:“这么说我还得谢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