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终于又伸出手来,作势要去接坠落的棠花,可那花刚触到他的手心,就四散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钟棠声音低低地问道。
李避之低头轻吻过钟棠的发顶,揽着他的身体说道:“你的本树还在西隶的荒漠中。”
而这,只是他凭借记忆而造出的幻影。
“这几年,你就是……日日对着它吗?”
即便心头换血,身负锁镣,也未必能换得重逢的希望,于是寡言冷情的道长,就在院中塑出了海棠花树的模样,遥望却不可触及。
李避之不答,钟棠也没有再问,只是强下心中的起伏后,微微抬脚在李避之的唇上,落下一吻。
“好了,师兄,”他仰起头,用那双掩了水光却带着笑意的眼眸,望着李避之:“我现在也在这里了,以后都会陪着你缠着你,你想赶都不走的。”
李避之拢着他垂下的乌发,终是在分离的片刻后,便又覆上了钟棠的唇。
虚幻的棠花之影,染上了淡淡真实的棠香,随着李避之每一次辗转而入,怀中细软的身体所发出的棠香,便会再重几分。
直到整座院落,都浸入那郁郁的海棠花香中,像是笼了层化不开的幽梦。
不过两人到底没有因为贪欢而忘乎所以,等到钟棠失力地靠在李避之怀中,终于将凌乱气息平复下来时,门外也传来了响动。
“是大师兄,”李避之又吻了下钟棠的额头,解释到:“刚才入观时,我便向他传了讯,请他看诊治那个孩子。”
“咳,”想到那位仙风道骨的大师兄,此刻就跟他们一墙之隔,钟棠的脸上不禁有些发热:“那,那还不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