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在山崖边祭拜了那位云郡主,又去先太子墓前饮了一壶酒,之后便如此在那里孤零零地坐了许久,苏喻随他行了一路,竟真的与阴谋无关。
这人白天发了热,夜间又要上山饮酒,如今在先太子墓前多半心情亦是郁结,他的身子不耐这样的折腾,不知何时便倚在先太子墓碑上似醉似睡,苍茫雪夜中飘扬着纸钱,一朵朵一片片,比雪还似雪。
倘若任由他这般无知无觉地在雪地中睡去,只怕……
苏喻在树后如雕塑般立了许久,直到雪水彻底浸湿了他的官靴,他向他迈出了一步。
只一步,余光中忽然多出一个身影。
苏喻微顿,待看清来者样貌,终是停在原地。
那人不知从何而来,只穿着一身单薄道袍,此刻迤迤然行在雪夜山道中,积雪月光映出一副昳丽无双相貌,竟真似天人下凡一般。
玉和……苏喻是知道此人的。
苏喻遥遥望着,见玉和十分不见外地踢了踢谢时舒的腿,将他弄醒了,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玉和俯身捞起那人,竟然十分粗暴地将他抗在肩上,向来路行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经过苏喻所立的雪林前,玉和的脚步微微一顿,莫名向其中扫了一眼,竟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苏喻隐在暗处,这一眼望得十分真切,骤然心惊,他毕竟是个大家公子,从未行过如此鬼鬼祟祟之事,如今不但行了,竟似还被这人看到了,一时间不知是羞是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