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苏喻打了招呼,便随元贞去了。

一路上有元贞开路,侍卫宫人纷纷避闪行礼,甚是气派。

直行到养心殿,元贞停了脚步,为我撩开帘子。

我既已到此,也没什么可踌躇推辞的,当下一低头迈进了屋内。

一路上夜深露重,但一进门,屋内的暖风便扑面而来,我自卸了斗篷,向殿内行去。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宫殿,我疑心说话都会有回音,便是此刻烧着铜炉银碳,也让人觉得冷冷清清的,不愧是开国百年来历任君王所居之处——没有十个八个的孤家寡人,沁不出这种氛围。

不远处,赤黑长案上堆了七八摞的奏折,码得又高又密,倘若那人在那后面俯首批阅,我这一眼都是望不到的。

我绕到案边向后望去,只看到空荡荡的椅子,上面空无一人。

我心道:元贞不是说他埋案批阅两三天了吗?不在此处啊。

一转眼,却见殿外的露台上,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我步了过去,见那个人立在台上,一手搭在汉白石玉栏上,他一动不动地木然眺望着远处,肃穆又缄默。

偏巧他又穿了墨黑,这让他的身影几乎融入夜色中了,难怪方才没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