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我又是一怔,暗忖道:哦,我忘了,如今我恐怕再也无法在口舌上占他的便宜了。

于是我很是遗憾地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睡意朦胧中,我竟觉被什么牢牢禁锢中了。

我虽然暗自惊异,但也无甚所谓,只是缓缓侧过头,见到了谢明澜的睡颜。

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他是怕我夜里偷袭还是怎样,我鲜少见他熟睡,即便是小憩,他也是伏在窗边的案子上似睡非睡,反正从不给我机会靠近他。

而今日,他竟然就这样毫无戒备地睡在我身侧,他睡得很沉,只是约莫是心事重了些,他在熟睡中也紧紧蹙着眉,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生。

他的一条手臂紧紧揽着我,将我死死抱在怀中,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很浅地拂在我的额顶上。

我望着他的面容许久,心想他的模样倒是越发像谢时洵了——尤其是看不到他那与谢时洵截然不同的眼神时。

这一望,我便生出许多感慨唏嘘。

我这一生到了此刻,不论是非对错,都做了我所能做的所有事。

我想,我已经为我爱的人献出了一切——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我想我还是贪心的。

在飞龙岭时,亲眼得见我所作所为的兵士已经被我灭口了大半,而苏喻自也会守口如瓶,但是,但是……万一呢,万一有那关于我的只言片语流传出去,这样的话,也许会远航的商船将这些市井传言带去婆利,让那个人听闻。

要是如此,那么我……我这一生,死也无憾啦。

我微微一动,他便醒了。

初时,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但不过片刻,他有些紧张地撑起身子仔细看了看我,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