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也怒道:“别管我!”
裴山行的声音忽然落寞了下去,道:“殿下,你这么反常,我知道是为什么……这是太妃的故乡,这些人是太妃的同胞,你……唉,你何必沾手。”
我愣了半天,终于渐渐卸了力,被他扶了起来,望着前方的厮杀,道:“正是因为我母妃至死都爱着鲜卑,我才更要如此做。”
我低头看向满手的鲜血,想起谢明澜那双黑眸,道:“两国交战十多年,鲜卑每家每户,鲜少有不死在齐国人手中的儿子,齐国亦是饱受战祸之苦,如今终于有个了结了,今日之后再无国别之分,谢明澜是个好皇帝,他会爱每一个他的子民。至于这恶人……”我也学着他大大咧咧的模样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如今是无名之人了,还是给裴将军你来做吧。”
裴山行哈哈一笑,道:“如此名垂千史的功绩,裴某就笑纳了。”
我与他说笑中,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转头望去,只见鲜卑王都的大门终于被攻破。
尘埃落定。
我祁山铁骑于苑川修整了一日,第二日留下三千守城兵士,其余兵士随我马不停蹄地赶回陇西关。
半路上,我与老裴迎面撞上一个狼狈不堪的齐国传讯兵士。
他气息奄奄,抓着裴山行的手急道:“裴将军!苏大人遣我前来报信!鲜卑大军攻势凶猛,我们全然不敌!陛下不肯退,请速去救援!”
听到此消息,我半吃惊不吃惊的,问了些战况,他都一一答了,我又想起一事,问那兵士道:“苏喻苏大人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