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洵终于解完最后一个暗扣,他掀开衣襟。

只见分明的锁骨下,显出一道血色。

那是鲜红色的,没有愈合的一道刀痕,此时此刻,它都仿佛是刚刚才出现在他身上一般,他一动,刀痕便滴下一滴血红。

谢时洵也垂目望向那刀痕,道:“它,无法愈合。”

我失了神志般,茫茫然的,只能直望着那刺眼不祥的血红。

谢时洵又望向我,平静道:“明白了么?从始至终,哪怕你心存一丝的善念,都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我心中迷茫,又极为悲凉。

我望着谢时洵,不由自主地缓缓跪在地上。

我听到自己说道:“是我错了。”

出了门后,我立在中庭,怔了很久。

已进了三月,春风拂面不觉寒,入眼是白墙黛瓦,碧波荡漾柳浪闻莺,一派江南景色。

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极为和煦,映得这初春处处生机盎然。

很奇异的,我并不心痛,只觉得彻骨寒冷。

不过很快我便了然了,就像是被极锋利的匕首划了一刀,在那一刹那,并不会感受到痛,只会觉得冰凉。

而我现在,只是很疑惑。

明明日光月色都是最好、最公平的东西,忠臣孝子也照得,叛臣贼子也照得,无论多少罪孽加身,它都该是一视同仁的,但今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