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会意,只得挨挨蹭蹭地过去了,跪在他膝侧,偷偷回头望向苏喻,指望他说点有用的。

苏喻神色自若,撩起下摆,也跪在不远处。

谢时洵端起一个瓷白茶杯,茶杯白,他的手指却仿佛比那茶杯还要苍白三分。

茶烟细细,氤氲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静默,室内只有无尽的寂静。

过了许久,他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道:“苏喻,你不该纵着他胡闹。”

苏喻低头道:“是,此事祸积忽微,皆由在下之过。”

谢时洵道:“此事始末你道来吧,一分一毫皆不可落下。”

苏喻应了,娓娓道来,他不愧是年少登科的人物,言简意赅措辞得当,从小沅与我结交说起,说到我被灌入阿芙蓉,我眼看着他就要说到祁山猎户小屋那一夜,顿时极不自在,连连咳嗽起来。

苏喻果然微微顿了一下,谢时洵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一脚,我便萎靡地捂住了脸,咳不出来了。

有些事情做了是一回事,说了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我和苏喻那档子事,在场三个人都心知肚明,我本是无甚所谓的,但是倘若苏喻当着谢时洵的面叙述一遍,我便觉得仿佛被扒光了示人一般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