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横笛唇前。

笛音起了,我方知自己吹奏的是明妃出塞曲。

手腕的伤势已好了些,但仍是疼,那曲子本身就呜咽哀婉,此番更是被我吹奏得断断续续,平添了几分肝肠寸断。

我险些落下泪来,连忙闭上双眼,心道:此曲虽长,但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打断我了。

这是好长,好难的一曲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

我拿着笛子在袖口蹭了蹭,塞回袖中,一时又语塞了。

天地间很静,静得可以听到雪花落地的沙沙声。

我默默烧了几张纸钱,又没话找话道:“山茶花……这里没有,我给你叠一个吧。”

手冻僵了,我哈了两下,拿起一张纸钱折了起来,折两下就要攥着拳头在怀中蹭一蹭,好不容易折了一张歪歪扭扭的纸茶花,我站起身,方觉双腿又疼又麻,险些摔倒,好在扶了一下案子,稳住了身形。

我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抹净她墓碑上的落雪,将那纸做的山茶花仔细地安放在碑上,我望着“云氏”两个字,轻轻道:“云姑娘,我走了,此去……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你……”我忽然哽咽了一下,“你别等我啦……”

说到最后一个字,终于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我想了想,又强笑道:“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