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洵微微一扬眉,仿佛也被挑起了几分兴趣似的,轻轻扳过我的下巴,迎着光又看了看,他眼中逐渐添了一二分柔色,道:“你是狼么?还是猫?”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当年的东宫。

那时谢时洵在微醺间,执着折扇挑起我的下巴,道了一句:“谢时舒,你是小狼么?还是小猫?”

而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什么都未曾失去。

我忽而没来由地难过起来,伸手遮住了眼睛,紧偎着他假寐起来。

谢时洵也没再言语,过了一会儿,他默默抬手揽住了我。

本是假寐,但也许是他的气息让我太过松懈,竟当真睡了过去,待醒转过来,见车厢内已是日光渐淡,清涵不知何时走了,车厢内只有我与谢时洵两人,他仍是在翻着账本,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我醒了醒神,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见正是日落时分,暮色霭霭。

我按着落日辨了一下方向,发现竟是个与江南背道而驰的路线,我愣了半天,问道:“我们不是去江南?”

谢时洵盯着账本,道:“嗯,此去江南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故而先去北国,看望拜别一位故人。”

我不禁愕然了,隐隐猜到了一些缘故,心中骤然泛起一股抽痛来,一时说不出话来。